片段
“不是。”
苍越孤鸣低声道，声音微涩而干哑。他不敢去看千雪的神色，却仍然固执地重复着回答，像一个不知后退的孩子，“苍狼没有做，苍狼永远不会背弃王叔。”
“没有背弃我，”千雪紧盯着他，“那墨刀尉呢？小七呢？那些月凝湾的士兵……”
苍狼一时说不出话来。千雪的胸口剧烈起伏着，好半天，才勉强笑了一声。他转头去看窗外连绵雨色，觉得那寒意从外面一路蔓入屋内，直抵心底深处。
“……从前王兄说，若把苗疆交到我手上，不出三十年，就会被我的心慈手软给败得一干二净。”千雪道，“我不服气，心想，难道不肯杀自己交结的好兄弟，也叫做心慈手软么？人若要把所有温情都舍弃，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？
“我总以为王兄是错的，世上总有两全，不杀那些人，也是有解决的法子，不过是我头壳太笨，一时没想到……不过如此而已。但是苍狼，你比我聪明许多倍，如今却也选择了王兄的路。”
千雪的声音逐渐低下去，他不自在地眨眨眼，像是要掩掉那些升腾的水雾。
“也许我才是那个错的人，是么？也许这世上，根本没有所谓两全的法子。要做一个对苗疆负责的王，就一定要狠得下心，当断则断。是王叔一直以来太过天真，都这把年纪了……还在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大团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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